2016年12月28日 星期三

說跨年的閒話


幸運似我,出生於1960年代。當時,台灣並沒有放煙火的集體倒數跨年派對。新年很簡單,就是放假三天,之後盼望著寒假、農曆春節。

或許是因為兒時沒有這樣的派對、沒有這樣的記憶、沒有這樣的基因,成年後,即便是台北101大樓蓋妥了, 任它煙火如何興興轟轟,本質上,跨年煙火就是「在一段時間裡,燃放完畢的煙火活動」。

當然,若人能夠從外太空的角度看,全球若干國家紛紛倒數跨年放煙火,其景觀好似在棒球賽場內的觀眾自發性波浪舞。這乃是全球諸國煙火接力賽,煙花紛紛開且落,當然是一件事。

煙花照眼 有人幸、有人不幸
我從未查過,在全球跨年煙火中,有哪些國家未能夠舉辦跨年煙火倒數活動。不舉辦的理由又是什麼。

個人我總是想著,如果有某國從不參加「全球跨年煙火施放」,那麼,該國的人民又是如何看待歡欣鼓舞放煙火的國家呢?情況好比過去的台灣,國慶煙火永遠在台北施放,那外縣市的人,難免會感到「相對剝奪感」吧。

倒數、維安、小黃荒
煙花固然璀璨可愛,但是大聲隨著派對主持人倒數跨年......嗯,這要怎麼說呢?
如果一年的最後一天值得到倒數,值得珍惜重視,那麼,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何不天天認真倒數呢?


近日問過幾位計程車司機,跨年夜是否會去煙火會場載客。每個運將都說「不會去、太擠了」「在管制區外,小黃供不應求」。那麼樣的大型活動,需要數以萬計的安全維護人員、清潔人員、交通人員等等,犧牲休眠時間,為了讓整個活動平平安安。

我愛煙火,卻生性怕擠、一想到必須在會場中萬頭鑽動等個四五個小時、憋尿,就感到害怕。所以,從未有膽子進入會場。倒是有一年參加了歌星陳昇的跨年演唱會「我們怎麼了?」,演唱會後,果真招不到任何一輛計程車,我從國際會議中心直直步行到仁愛路圓環,總算招到小黃回家。一路上,凜凜冬風拌雜著煙硝味,我一面走一面找車,一面問自己「這樣的跨年,果真喜歡嗎?」


朔風野大 枯趣清寂
年輕時,我對季節的喜好度,可說是遲鈍的。一年四季,只喜歡夏秋。春濕冬凍餒,不喜歡不喜歡。直到有一次,與一同事閒聊,他說,自己最喜歡的季節是冬季,「因為,冬季乾冷,路上比較沒灰塵,冷冷的,個性也明朗」。聽君一言,我才猛地意識到,原來,冬季的美,美在她的「乾淨」。


至於我打算如何跨年呢?
怕擠的我,偏好選擇在家跨年。

準備一些小茶點、泡壺茶,點亮一兩盞芳香蠟燭,打開音樂廣播電台,剩下的,就是靜靜等待遠遠東區傳來的煙火聲。不用看時鐘,就這樣,知道跨年了。靜靜安安的 就好。

在台北一個闃靜的小角落,我想要想一想,過去的一年,自己哪些事情該做而沒做、或未來的一年,自己應該優先做的事情。

這樣的感覺,竟有點枯山水的意思。聯想起好多年前,初冬去日本金澤看兼六園,雪水流淌在綁在樹幹上的繩索。有一截永恆,就停在那裡。 而食堂裡的日本女人,一面吃著關東煮、喝酒,一面蠻不在乎的抽煙講話,......這些片段,也只有安靜的片刻,才會想起來。

我祈求元旦日晚上,若我到音樂廳聽女高音獨唱,千萬不要再出現一個鄰座,是個吸鼻子流鼻水穿皮靴的年輕女孩。想必她是受寒了,至於她為何受寒,在此,我也就不多說了。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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